(Chinese Puzzle, 2013)
文 素樸勛



(Chinese Puzzle, 2013)
文 素樸勛
(Le Passé , 2013)
文/素樸勛
即使是家庭的故事也能理出懸念,在《咎愛》的人物關係架構下,角色先行,以日常再也平凡不過的小事件觸發,讓人物們關係逐漸清晰。但越清晰其實越複雜,因為牽涉到兩個家庭的愛情,看似平凡簡單卻隱著更多潛議題。女兒極力的阻擋媽媽新嫁,還讓「媽媽的男朋友」怒吼:「為何要讓她的女兒毀掉我的幸福?」,由此為懸疑而各種悖德、空虛的情緒,也被掀開來。
舊情人
面對舊情人,抑或是舊婚姻,思念與疏離的情緒,都是同時湧上心頭的。在《咎愛》中即使離開了四年的丈夫,回來除了是要處理離婚之外,更是表現了對舊愛的十足默契。媽媽角色的強勢以及近乎歇斯底里的主導,也為她新舊兩個男人之間的張力決定了方向,故事最終當然不若《即刻救援2》般,有著結局老夫老妻重修好的一片和樂,面對舊情人,怎麼解決看似離婚就沒事的這個局,把復仇放在一邊才是大智慧。
新幸福
新戀情的故事支線,新男友正是與臭臉正妹莉亞(Léa Seydoux)在《愛慾來襲時》肉搏對戲的塔哈拉辛(Tahar Rahim ),在《咎愛》中他的元配妻子因為自殺而陷入昏迷,還沒醒來但他已經與新女友共許承諾,他的脾氣是那麼的與舊丈夫截然不同,但某些程度上又比女友暴力、強勢,於是在愛情光譜上的「食物鏈」是那麼的符合刻板,那麼的像極了中二生的設定,但這是一個雙方合計起來擁有四段婚姻、四個小孩的戀情吶。無論如何,新戀情擁有許多被質疑、挑戰的空間,愛情的角色懸疑與空虛填補,最終也被挑戰並以愛為名相互詰問,多殘酷的「我是你殘破婚姻的填補嗎?」之問題,最終也因為女兒的手段與哭泣,讓大人必須直接面對!
故事最後的懸念揭露與故事全貌,終究引導了悲傷,而最該讓人反思的「空虛說」(誰是誰,或不是誰的替代品),以及原本要「一探究竟」老婆自殺原因,但卻發現是自己偷吃壞事的男二角,轉而說法「我們忘掉過去向前看吧」的低級設定,都是在挑戰愛情的純度而且成功。尤其是導演 Asghar Farhadi 擅於用手部形象作為暗喻,無論是在行進中的汽車排檔桿,或是全片的最後一顆病床的鏡頭也落在手上,都給了全片最終的詮釋。
延伸閱讀
(FireStome, 2013)
文 素樸勛
說到正直警察,不可錯過與尼可拉斯凱吉過招的伊森霍克,他在《軍火之王》(2005)中每每幾乎要逮到販賣軍火的凱吉,卻都因為罪證不足而無法逮捕,於是在過程中總是必須忍痛縱放軍火之王,而伊森霍克在這方面的演繹以及詮釋,充滿了內心糾結,在面對他所認為的撒旦面前,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劉德華超越伊森霍克,在《風暴》中的兵賊設定,就是以大膽的賊人、賊膽,敢與差人(警察)作對的魄力,那種「好幾次就在你面前但是因為罪證不足」而無法下手逮捕的怨嘆。這樣基於正直的軟弱在東方詮釋之下,經過巧妙設計的內心黑暗迸發獲得紓解,劉德華角色的黑暗面因為一場風暴,或者說一個事件,而使得黑壓壓內心理的黑思想以及對於罪犯的仇很,全都發洩出來。
黑色的劉德華,雖然仇很大過於辦案倫理本身,比起正直但縮手縮腳的好警察,演起來更快慰人心。兩個面向的劉德華,在《風暴》裡被一次滿足。
但記得伊森霍克在《軍火之王》的呆直,其實是源自於《震撼教育》(2001)的「好警察」形象延續,故事無論如何發展,最終都是收在角色內向的覺醒與掙扎。但是在《風暴》的收尾,因為過於殘暴以及特效連發、金剛不壞的劇情發展,使原本可以基於善惡探討的內心矛盾,被出格又不合邏輯的誇張背景而抽離出了故事本身,無法再專注於個人的掙扎之中。
被影評稱之為香港戰場的《風暴》在場面上當之無愧,只是無論城市如何崩毀如戰場,留在世人心中的永遠只會是如《無間道》一般的港人臥底、二重矛盾般的社會寓言,於是在如何精采過場之後,善惡間的棄與求仍舊是是劉德華在本片中詮釋演技的關鍵切入點。
延伸:
(Again, 2013)
文/素樸勛
《私處》之類的日本高中女生的浪漫電影之所以迷人,不只是因為香汗淋漓的馬尾而已,更是那接壤於家庭與社會之間的探索過程。這樣的探索不限於對異性以及身體,更有存在於家長與同儕關係的拉扯與張力,簡言之正是「這麼晚妳野去哪裡了?」的《青春殘愛物語》。而故事並沒有落入管教、放任二分,只有女高中生木下初實(吉倉葵 飾演)的內心掙扎與立場游移不斷的表演,相對於母親的角色與立場「管教」始終如一,一種以愛為名的限制,最終導致悲劇的產生,也確定了悲劇之後的發展方向。
《青春殘愛物語》以純愛十足的敘事方式開場,在觀影人開始以為以跑者為設定的木下初實,社團生活多采多姿的校園純愛正要開始時,那粗野又自由自在的野口隆太郎(柳樂優彌 飾演)出現,進入了初實的規律生活,這段戀情既隱晦又熱烈,最後戀情的高潮竟同時以野口的激烈表愛方式而畫下休止符。此時吉倉葵的演技才正開始要發揮,而道德與司法、親情與愛情的撕裂,也在這個女高中生的身上展開。
在我的生命中,確實有些家教嚴格的女孩,因為畢業或是求學而離開了(家庭)管教,而變成另一個更快樂但是不能被家庭所接受的人格,於是在感情的議題上,母與女就成為了相互堤防、窺探,卻同時又相愛的矛盾親人,《青春殘愛物語》把這樣的爭論層次提高到司法層級,故事讓家庭間可能發生的矛盾提高到社會的層次來檢視,縱使在故事中的悲劇與成長的探索息息相關,我們可以將故事中的「性侵疑雲」當做性探索中的挫折與障礙,當然故事也保留了另外一種角度的解釋空間,是「愛」。
近來日本電影家長角色的反思通常都建立在兒童的崩壞之上,例如《我的意外爸爸》也是以強勢父親角色開場,打著血統純正旗幟,並說得一句期望吾兒堅強勇敢的朗朗上口,最終還是妥協在受傷的兒童眼神之前。日本電影的抑鬱色調部分反應了電影人對社會的期待,同時也勾勒了日本電影的輪廓。
延伸:
丹尼特瑞歐 Danny Trejo ............Machete
勞勃狄尼洛 Robert De Niro ............Senator McLaughlin
潔西卡艾芭 Jessica Alba ............Sartana
史蒂芬席格 Steven Seagal ............Torrez
蜜雪兒羅莉葛茲 Michelle Rodriguez ............Luz
傑夫法漢 Jeff Fahey ............Booth
區奇‧馬林 Cheech Marin ............Padre Cortez
唐強生 Don Johnson ............Von
希亞溫漢 Shea Whigham ............Sniper
琳賽蘿涵 Lindsay Lohan ............April Booth
卡司:
丹尼特瑞歐 Danny Trejo ............Machete Cortez
梅爾吉勃遜 Mel Gibson ............Luther Voz
查理辛 Charlie Sheen ............The President (as Carlos Estevez)
Lady Gaga ............La Chameleon
安柏赫德 Amber Heard ............Miss San Antonio
潔西卡艾芭 Jessica Alba ............Sartana
凡妮莎哈金斯 Vanessa Hudgens ............Cereza
蜜雪兒羅莉葛茲 Michelle Rodriguez ............She
蘇菲亞維佳樂 Sofia Vergara ............Madame Desdemona
達米安畢契爾 Demian Bichir ............Mendez the Madman
小古巴古汀 Cuba Gooding Jr. ............El Cameleon
艾莉莎維格 Alexa Vega ............KillJoy
安東尼奧班德拉斯 Antonio Banderas
(殺千刀第一集《絕煞刀鋒》在電影《刑房》(GrindHouse, 2010)中的假預告片
,讓源自於1995年的角色雛形更加確立)
文/素樸勛
第一次見到殺千刀這個人(DANNY TERJO飾演),是托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的福,在他當英雄的1995年《英雄不流淚》(Desperado, 1995) 中,殺千刀老兄出現過一幕,而這經典的一幕就已展現DANNY TERJO的韌性,作為不正不邪的過場人物,還被折磨了兩三下才死。後來該角色從故事中獨立出來拍成電影,好比是從《史瑞克》中單飛的《鞋貓劍客》。
(Danny Terjo from 'Desperado, 1995' )
(A time in Quchi, 2013)
文/素樸勛
我在台北市松山區長大念幼稚園,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在台北縣平溪鄉的菁桐國小就讀,給阿嬤帶,就是天燈的故鄉。因為我是「台北來的」,所以比起很多沒上過幼稚園的小朋友,我懂比較多單字,時常領獎狀以及在教室後面罰站(調皮),當時我最好的朋友是一位原住民叫做賴凱勛,我們一起冒險、做壞事、上學、放學。
鄉下的遊樂場就是溪流、樹林、學校、矮房子跟垃圾堆,在蟲鳴鳥叫之間,我也曾經躺在稻埕的地上,看著天空雲朵的流動,整個屋子都是我跟阿公、阿嬤的對話,記得有一次學習不輪轉的台語髒話,就這樣對著我的阿公招呼過去,卻惹得公媽一陣笑。
我常尿床、晚睡、賴床,我用盡我所有的調皮,應付大人的世界,我在週末間快速的在台北的家、平溪老家往返。根本不知道什麼隔代教養,只知道某天聖誕節醒來,我的精心準備襪子居然沒有任何禮物。
《暑假作業》不只是獻給我擁有這樣的童年的人,也讓未曾踏足過鄉村生活的都市小孩,有另外一種視角與觀點。導演說,他因為工作繁忙,當真正認真的要看著小孩成長的痕跡之際,卻發現鞋子已經大一號了,身高也要比他高了,所以錯過,基於錯過,而有了記錄兒童成長的《暑假作業》,有者張作驥慣常的寫實風格,到位的對白與兒童自然的反應與刻話,極難造作複製,眼尖的人也可以在電影中看到回憶的片段,來推敲出其實小演員們每次Take的對話都不盡相同。
電影中的友情,最後來是喚起了我心裡的那段記憶。我的朋友賴凱勛,他就像是故事中原住民男孩名詮一樣,後來作板模,也不愛念書,有次為了姐姐被欺負而替姐姐出氣打傷人,因此被視為是壞孩子,所以我家裡的人一直不讓我跟他接觸,即使長大回老家了,阿嬤也會跟他說我不在。
我的《暑假作業》還沒有寫完,時至今日我不曉得這位跟我一起欺負別人家豬圈裡的豬,然後一起倉皇逃跑的這位同學下落何處,儘管他曾經,像個大人一樣敢冒險,讓來自台北的我,也勇敢了起來。
延伸閱讀:
導演說:「我就是那個壞男生」談觀察入裡的說故事技巧 專訪《30拉緊抱》導演 潘貝思
8.8億的《賽德克巴萊》 以感動作行銷-專訪中影國際行銷總監 陳家怡、副理 黃綉惠
文╱素樸勛
2005年,潘貝思(Bertha Bay-Sa Pan)推出電影《白靈之面子》在北美首映,2011年潘貝思推出新作品《30拉緊抱》,2013年的今天在台灣上映。故事以華裔文化為電影背景,將熟女的戀愛與婚姻故事,用樸實卻觸動人的劇情,將不同世代、不同文化的故事說到心坎裡,推出至今已在不同的城市、國家中映演。
(Almost Perfect, 2011)
看了電影,我們不禁好奇,能夠觀察細微的創作以及能量,是怎麼來的呢?
擅於觀察的童年
潘貝思在美國紐澤西州出生,小學回到台灣念一年級,高中畢業之後又回到美國就讀波士頓大學,更在半工半讀的狀況下,取得了哥倫比亞的電影學碩士。在這些轉換環境的過程中,潘貝思坦承進入不同的環境時,會有很多不適應,而解決的方式就是逃避到自己的幻想中。逃避時,會自己就會靜下來畫很多漫畫,也在小六、初中時開始寫歌、做音樂。也因為常要進入很多不同新環境,最初她會習慣在外圍觀察,觀察也揣摩要如何與融入「新的群體」,想著要如何與他們交談、如何跟他們做朋友、如何跟他們打成一片。因此而養成了「觀察」的習慣,使得日後拍攝電影的題材當中,對「人的故事」特別有興趣。
雖然有這些紓解與逃避的方式,但是這些養分後來都變成跟做電影有關,例如當時養成的繪畫功力,累積到今日,有時繪製電影分鏡圖的這份工作,導演自己就扛了下來。
緣起旁聽電影課
大學的時候,潘貝思發現自己不能好好去選一門科系,然後去上完所有的必修課。有一天,一個朋友帶潘貝思去上電影課,意外發現這個學科居然涉及了自己所有喜歡的東西,包括了攝影、音樂、語言、美術、心理學、旅遊、哲學。也就是這個契機,後來也在大學時也拍了很多很短的短片。因為在大學時期的打工,就是與音樂、影視有關的工作,畢業之後搬到紐約,便繼續做電視電影的發行,當時因為工作接觸到很多不同的影展、國際市場,也接觸了電影、電視商業的部分。工作過程中接觸越多就越清楚,清楚自己要當導演、編導的這一件事情。
不同於紐約大學、洛杉磯大學或是舊金山大學這些可以幫助你直接進入業界的電影學院,而哥倫比亞大學電影學院是專精於說故事的技巧,已經在業界的潘貝思就選擇了哥倫比亞的電影研究所。潘貝思說,在哥大進修的時候,學的越多就知道自己越有興趣,也何其有幸,遇到很多很好的很棒的老師,很鼓勵也賞識她,當時拍的畢業短片就因此獲得了很多獎項,包括最佳編劇、導演工會獎,也參加了很多國際影展,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就踏上了當導演的不歸路(笑)。
如何好好說故事
《白靈之面子》是在導演念哥大的時候就開始寫的,但是畢業的時候只寫了30幾頁,後來因為還是繼續在工作,畢業之後著忙著監製、製作,拍廣告、MV等等,並沒有時間全職的寫劇本。導演坦承,《白靈之面子》寫的是三代的故事。最初,好像每一代的故事都發展的太深遠了,突然覺得摸不著頭緒,合作的監製也找不到方向。所以找了編劇 Oren Moverman 來整合一個故事主軸的方向,Oren Moverman 也在之後,憑著自己導的電影就獲得奧斯卡提名最佳編劇。
導演說:「然後他的簡歷都會寫說有跟我合作過《白靈之面子》,我很謝謝他沒有忘記我。」
(Face, 2002)
一開始進哥倫比亞大學的時候,導演選擇的是導演系,但是哥大電影學院的傳統就是無論選系,而必須要修導演、修監製、修編劇、修理論、修演戲,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修讀心理學。潘貝思遇到一個很棒的老師,老師表示無論是要做演員、編劇或是導演,所有理論的書都可以丟掉,若真的要花時間去看書的話,其實只要看心理學,因為所有生動的、跟人有關的電影,其實都是著重心理學的內涵。導演笑說,後來工作的時候會發現,不只是電影內容要懂心理學,甚至是跟你的團隊合作的時候也是要懂心理學(笑)。
潘貝思認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演戲,表演其實不是ACT,ACT是很外在的一個東西,重點是要REACT。導演在國外做演戲指導非常的久,最近回台灣教演員,導演表示,最初在想要如何用中文與演員溝通,後來知道這是一個對話的關係,但是不是只是用言語,而是跟你的環境對話。導演更舉例發呆也是一種跟空氣的對話,透過真實的「反應」,而不是在「作秀、表演」,才能夠表達出那個最真實的感覺,讓觀眾跟著電影的情緒起伏進入,這是就是心理學的部分。
我是那個壞男生
寫故事的開端往往是緣起於真實生活中得到靈感,導演坦言,從真實生活得到靈感的時候,人都是很難真正客觀,尤其要寫成九十到一百分鐘的起承轉合的完整架構更是不容易。潘貝思描述這樣的創作過程:「我是先跟著角色去先寫,沒有限制,一直寫一直寫,寫到這些角色變得有血有肉,他們越發展就會與當時那些來自靈感的人不同,然後變成是在他們自由發展,變成我們在跟蹤他們的腳步,結果還是跟不上,因為他們太生龍活虎了。」導演說記下來這些「太可愛又太可惡」的人物性格之後,才要開始修,而這個時候就需要的技巧就是「抽離」,並要想該怎樣去變成一個完整的故事,其中包含主軸是什麼、想要講的故事是什麼。
潘貝思認為,這個過程中,即使是潛意識的也好,一定會把自己的感情、經驗放在裡面,否則呈現出來的會是一個很冷漠的,比較刻板比較硬的東西。
而在潘貝思的電影《白靈之面子》、《30拉緊抱》中到底有哪些是自己的投射?導演說,有的是自己的觀察、有的是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經歷,但是如果能夠說出百分之多少是這個角色那樣會比較造做,不會覺得很真實,所以要談哪些是導演的經驗、哪些觀察其實是很難分出來的。
但是潘貝思笑著說,她就是電影裡的那個壞男生。
演戲是從身體「抓」出來
選擇陳冠希、胡凱莉出演該演員從未詮釋過的角色,其實也不是巧合或是意外,而是導演在他們身上看到了某些特質,導演選擇演員其實不是看他們以前演的東西,因為先前的演出很難分辨哪些是演技、導演的東西,哪些是演員自己的東西。導演說:「所以我寧願看他們的真實生活的背景去推,看本人是否有些特色是跟電影裡的角色是有關的或很類似的,只要他裡面有就是可以「抓」的出來的,是不難的,但是沒有就抓不出來,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是一個稱職的演員,而是他的特質與這個角色並不符合。」
胡凱莉是一個演出動作片的豔星,以《魔蠍大帝》的卡珊德拉以及《X戰警》的死亡女為人所知。但潘貝思的觀察卻不一樣,導演說:「我是看她參與一些慈善活動,發現他是一個非常平易近人,具有幽默感,也有傻大姊的個性,反應很快,眼睛很亮,而那種亮是從內心發出來的一種光。」而胡凱莉本人看過劇本之後,也覺得疑惑:「咦,之前都沒有人找過我有這樣的角色,跟我本人實在是太相近了,可是妳以前也不認識我。」
另外一位演員陳冠希也是,所有他在電影裡演出的內容,都是導演的詮釋(註:陳冠希演出一個輕浮的角色),但是當時的他,已經跟這個角色不一樣了,其本人比當時的這個角色還要更成熟更有方向一點,但是那個電影角色是陳冠希以前的自己,所以他還是可以從他的生命經驗「抓」出來並詮釋這樣的角色。
(《魔蠍大帝》中的胡凱莉以及巨石強森)
因為細膩而跨文化的感通
從2011年來,電影在許多不同國家、文化、城市、族群裡的迴響都非常的好,導演說:「不論是各種年齡層都被感動,有人跟我說這就是他自己的故事,也有人說過這就是他們交往過這樣的女生,或這說就是有一個這樣的媽媽。也許不是完完全全符合他們自己的人生故事,但是還是會從其中的角色去看到一些自己認識的影子。」
潘貝思做為編劇,很喜歡坐在電影院觀察,但看的不是電影,而是觀眾的迴響。她會在後面偷偷觀察,不同的種族、文化的人笑的地方、方式,偷偷笑或者是大笑,偷偷擦眼淚或者是大哭。並在這樣的過程中感到欣慰與滿足,而「觀察」,也是導演潘貝思走出電影製作之後,仍不改其感官敏銳的本色,也是因為如此,作為一個編劇,才可以捕捉到真實、虛擬世界中那「又可愛又可惡」的角色人格,進而編織出動人的故事,然後贏得我們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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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2012 GMX金曲音樂節 《音樂就是態度》之:我不敢拿出萬寶路,因為他們都抽白長壽
(與葉錦添)
文/素樸勛
葉錦添2001年,憑著電影《臥虎藏龍》而獲得奧斯卡「最佳美術設計」與英國電影學院「最佳服裝設計」。並遊走於服裝、舞台、電影美術、視覺藝術,與當代藝術創作,合作的對象以及足跡踏遍全球。對於時尚以及藝術的體會,與他個人對生命的理解一般,都記錄的創作中,其文字的創作已有十多部作品,作品集更以中、英、法等多國語言,出版發行於世界各地。
本次葉錦添的新作《神行陌路》將在台灣發行,他擔任視覺藝術總監舞劇的《DESH》也將在台灣映演,所以本次有難得機會在台北與大師對談,談到藝術以及超越藝術、超越創作者本身的力量,也談論跨越了時代與時尚的創作觀點。
記憶的維度:扁平
「全球化」一語在政治學、經濟學,甚至是社會學當中經常被提及,而擅於文化觀察的葉錦添,作為藝術以及設計領域的大師,對於全球化的體會,有另外一層文化的觀點。
葉錦添認為,這個世界越來越像,因為大家都不停的在製造夢想,而製造夢想的驅動力就是商業。他表示:「打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資本主義蓬勃發展,世界的經濟一直不斷往前推進,全球的文化趨於一致,而全球化籠統說來,就是美國化,美國化的世界,是我所擔憂的。」
葉錦添打了比方,如同今天花園原有多少果樹,理應依照將來的三五年,靠著這些果樹吃穿,然後永續發展即可,但是現今經濟發展的趨勢正是「跟你比快看誰先將這些果樹砍掉。」
於是乎砍掉的不只是天然資源,也是砍掉了所有人的記憶。
關於記憶的維度,確實在強大的經濟實力下,全世界的既有文化都都受到了衝擊,葉錦添確切的指出「美國化」的影響,他說:「美國的安迪沃荷其實就是要建立一個美國的主視覺,傳達給全世界這樣的觀念。當時的美國並沒有文化資源,所以必須借助觀念藝術,而觀念藝術都在跟風,大量製造與工業生產風格對地球有什麼關係?又因為全球化以及網路世界,對年輕一代來說,他們沒有任何的個別性,譬如台、韓、日、港青年,若是過了二十年之後,他們的回憶是相去無幾的,等同沒有的。」
用創作來回嘴
貧窮的時候,葉錦添接受來自於家人朋友之間的很多幫助,即便是借錢也都很願意,他戲稱這是縱容。當時,他總是拿著幾本書,裝著很文藝的樣子。他說,也是因為有這些「照顧」,他就有很多的時間去鑽研藝術、設計。
葉錦添說因為《英雄本色》拿了兩個大獎的時候,自己也搞不清楚是自戀呢,還是驕傲。還是學生的葉錦添,因為獲得美術大獎獲獎引起徐克注意,他說:「當時徐克就找我,要我去看看他們的東西,我就把我的畫一攤開,當時徐克看到了就很喜歡到要瘋掉了,當時是處於一種很虛榮的狀態,窮的覺得自己很應該的,吃飯都要別人家付錢。」
走過貧窮之後,看似一路順遂的他並無因為成就而滿足,面對這樣的狀態,葉錦添認為他的想法比較不一樣,他是喜歡挑戰的:「而我有很多不同的階段,一段時間不只一個階段同時在進行,我永遠都會冒險的,我會在全贏的時候,在去嘗試一個有可能會全輸的東西,縱使有的時候被罵,我就只好用創作來回嘴。」
毀滅的激情
當他還是一個被過於期望的設計師時,他被介紹幫微微安魏斯伍德(Vivieen Westwood)設計衣服,這個過程,葉錦添在她身上學到一種激情,他稱之為「毀滅一切道德的激情。」他說:「唯有這樣的激情才能將真正的文化給逼出來,當代性才會產生,我觀察微微安的東西,雖然他是很暴力的對待文化,但是她是一個最用功的人,因為英國所有服裝的朝代,所有不同年代的服裝她都玩過、都顛覆過,而且是知道情況、知道剪裁下的顛覆。」
魏斯伍德對葉錦添來說很深刻,尤其是那對於創作的毀滅性激情。而他本身縱走於國際的各種舞台之間,又是如何開展、初始化不同領域、類型的合作呢?葉錦添坦承,現在的他不知道怎麼歸零,他坦承有時是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講話的,會陷入自卑。但是另外一方面呢,卻希望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應該要了解他。他近幾年發現發現有些人做完一件案子,可以五年都不用做其他事情,這以前他並不知道,也不願意走這條路。
對於創作的本質,葉錦添這麼說:「我一定要充滿神經、充滿愚蠢、充滿盲目,但是又要充滿智慧。要這種情況才能做到至純至真。至純至真就是你做一個很小的東西你也是這樣做,沒有退錢了也是這樣做,所以你有退路沒有退路我真的是不太介意。」
創作的泉源:抽離
舞蹈家阿喀朗‧汗是用「活力洋溢的定靜」來形容葉錦添的,與不同領域的藝術工作者合作,他都能保持豐沛的創作能源,除了閱讀,讓葉錦添保持在源源不絕的工作狀態,他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抽離」。
葉錦添認為每個人都是靠著回憶去過生活的,他說:「當你進入這個時空的時候,其實你不是這個時空的那個樣子,那個真的你,會一直逼你,就顯現在這個時空裡面,時空好像是一個舞台。有的人進入這個時空,就被框住了,於是就跟著世俗的時間在走。我們說的修煉,就是一股創作的力量,這個力量大的話就會逼著你,甚至對某些藝術家來說會逼死人,所以每次創作出東西,就會舒服一點點。」
葉錦添認為,要正視創作的本質,要離開自己,你要離開「桌子」,而《神行陌路》末章中所探討的就是如何離開自己,並看到桌子以外的東西。
台灣的顏色:自由
曾經待在台灣好幾年做舞台劇,葉錦添對台灣的創作有些洞見。台灣的特色是自由,創作的自由,然而對照於日本強大、明確的國家文化特色,他認為台灣的自主意識比較模糊,造成沒有重心。
葉錦添說:「台灣的賣點是創作的自由度,其中也隱含了有日本的印象,喜歡乾淨、有精神性。台灣有一點六神無主,差一點凝聚力,有京劇有崑曲,有原住民,在地文化也有,但是沒有像日本那樣強烈的民族性,表現在傳統與未來都非常清楚的,日本很多精采的人,三宅一生呀,他的東西分不清楚是歐洲的或是日本的。三宅一生去了巴黎,有十六年不敢提和服,十六年之後才在一個系列作品中用運用和服的元素,如同舞蹈家阿喀朗‧汗合作的作品,就是在陳述這樣的狀態,這些人到國際上,甚至到了核心的位置,但是他對自己的傳統隻字不提,台灣這方面也有李安,他的作品是沒有國籍的。」
後記
經常有人求教葉錦添的問題,都是商業與藝術的衝突,該如何解決。他說商業有好商業,也有壞商業,只要作品夠好,商業也可以是好的。而他不排斥商業,往往大家都願意給他空間,玩他要玩的東西,他笑著說:「我說了算。」
除了論及商業性與藝術性,這一次的訪談也從禪宗談到六九慧能,還從三島由紀夫、川端康成談到梅蘭芳。因為電影工作的必須,他也如薇薇安一般,鑽研了中國各世代的服飾特色,剪裁用料,對於器具、建物,甚至是冷兵器都是功課之一,這是深度。
而也是因為工作,到世界各地與不同人物合作,並從當地藝術的頂端去觀察其背後的底蘊,這是廣度。
而兼有深度廣度的文化洞見,也從葉錦添的指尖流出,一如他擔任視覺藝術總監時對於舞台、服飾、視覺的體會,所以我們也同樣期待他文字作品中陌路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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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GMX金曲音樂節 《音樂就是態度》之:我不敢拿出萬寶路,因為他們都抽白長壽
論《那些年 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行銷戰略 專訪前索尼音樂娛樂大中華區總裁崔震東
從文案到平面 專訪設計師聶永真 :「我沒有過低潮」永真這樣說 是努力還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