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樸勛
改編自小說《屈辱》,作者柯慈,其於1940年在南非開普敦市出生。
這是一個權力錯位的故事,發生在後種族隔離時期(post-apartheid) 的南非,在黑色大陸上有他自成的邏輯,不論是文明、膚色、性別權力,在此都錯位,也許是白人曾經強加在黑人身上枷鎖、也許是弔詭的諷刺,個人之於時代文明的交接處,不論是何種身分與膚色,都有可能有著發洩慾望的慾望,而發洩施展慾望卻毫不掩飾的後果,雖證成了個人的愉悅,但卻付出了更多,甚至必須承受連上帝都覺得還沒有足夠的懲罰,這對於一個「文明人」來說,更是莫大的折磨。
然而相對於國家種族間的暴力凌駕,那些歷史不應該隔離政策,侵犯了黑皮膚的人們應該有的公平對待,比之教師半強迫性交下的傷痛與抱歉,卻也只是程度上的差別。
男人征服小冒險
作為浪漫時期的性愛偶像,詩人「拜倫」,正是盧瑞教授的信仰,這個強烈的意象與暗示符號,讓有讀過這些詩集、學習這些時期的學生,尤其是女學生們,更能有了解性暗示的小體會。盧瑞教授稱之為「小小的探索冒險」,面對這些女孩,給他帶來的體會與領悟,他挺回味。面對他的情慾,從體內源源不絕的釋放征服快感,他毫不掩飾,毫不羞愧。
然而小小的冒險,對於年紀不小的盧瑞來說,刺激的來源就是那些不確定的危險,最終玩出火兒,被校方通知審訊的盧瑞,就這樣離開了開普敦,到他女兒Lucie 遺世而獨立的農莊休養生息。
真實的南非,是經過白人、制度洗禮的,當地居民的態度,簡單的反映對西方「文明理性」的抵抗,基於如此直線思維,跨越膚色間的信任,似乎還不是一回事。於是那些曾經被白人擁有過的特殊利益,隔離政策的幽靈,還是存在黑白之間。
對於白人來說,混血的女學生,是個獵物,得以輕易上手更加以控制,他們輕視黑色的野蠻,不文明的原始,這樣情慾的流露,還是把黑人當作黑奴對待,這樣時空錯製的認識,極為輕浮。
對於黑人來說,白人總是欠他們,因為他們過去拿走太多了,尤其面對白人女性,當她們被壓在地上、被控制的時候,那種得以感到自己征服的存在,這樣歷史翻轉的諷刺,光用想像就令男性興奮。
何必當初的後悔
如果說西方對於非洲大陸有所虧欠,這來自於過去國家之間、種族之間的不平等利益輸送,是個歷史錯誤的話,那麼我們該將如何面對?《澳大利亞》中失落的一代,正是講述原住民毛利人兒童被西方「文明」規訓的反省。歷史昭昭,但是人類社會卻還是在不斷重複一樣的悲劇,種族、宗教之間的戰爭殺戮,真是可笑至極。基於「早之如此,何必當初」的人性,悔恨躍上舞臺,揉合著即使宗教信仰也不能夠救贖的悲痛,與《屈辱》中先前暗示自己是路西佛的盧瑞教授,不可一世,而後卻狼狽的陷入了被迫的反思,真是一般諷刺。
文明禮教的加害人,悔恨更為深切,自以為可以毫不在乎他人感受的姿意而為,面對非洲大陸的原住民行事豪爽,簡單直接,面對譬如屠殺牲畜,那些文明的憐惜與倫理突然就又出現。無法真正縱衡於肉慾之間的原始衝動,盧瑞教授被自己受過的禮教反噬,對比原住民的一派自在,實在應該,此時的「何必當初」說出來也只是徒增惆悵罷了。
人們總是不知道、不理解,然後忽略歷史教訓,往錯誤的方向去,也感謝這些人性,充實了我們電影的豐富後悔文本。
延伸閱讀:
懊悔三部曲之《屈辱》
2009台北電影節:鐵血統治下的女女主角《穿制服的女孩》
跳出歷史觀點的必然《澳大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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