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樸勛
感嘆自己的出身,不如感嘆出「生」。出生在台灣,這個以科技、金融為國家主要產業的地方,重商重金,而社會科學、文化藝術的人才不被重視,想當然爾,作為「黑手」更是為這社會所排斥,是邊緣的一群。
《黑手變金手》篇的主人公林謙育說:「我們台灣社會就是這樣,就是你考試不好,你就是不好。」筆者國中時,老師叫我站起來,因為他知道我的父親是黑手,是修車廠的師父和老闆。她特別勉勵我,說我要好好努力向上,因為她之前有一個黑手之子的學生,沒有學壞,反而考上了好的高中。雖然我沒有學壞,但是我也沒有很乖,我能夠感受到,我是被貼標籤的一群。每次只要班上有出事情,我都會被認為是搗蛋人物,而成績好的同學,永遠都會是名列前茅,他們可以打球可以坐在前排靠近講台的地方,而我們只能坐在我們和老師互相看不太到的地方。 「黑手」本身就是一個具有偏見的名詞,這個名詞可以中立陳述,也可以施加沈重。除了家父以黑手餬口,筆者的姨丈作豆腐維生,和一般上班族日夜顛倒,在高溫的工作間,煮豆漿、作豆腐,在具有蒸氣高溫的工作室裡,除了常大量流汗之外,被蒸氣灼傷也是經常。學徒?姨丈說:「這行沒有人要接手,所以只好繼續做下去。」靠近林森北路的機車行,一位曾老闆在巷弄間開店,他說:「外面的店租太貴了,一個月要七萬元,他顧學徒也只是兩萬多元,作這麼辛苦很多都會離開了,現在只剩他一個人。」但他靠著森北路日不落的特性,在營業時間比別人晚的堅持,還有對客戶的熱心與誠懇,讓店面得以繼續維持。
回到台灣的環境,國家政策的不友善讓這塊土地不能容納以雙手維生的一群。當然,這樣從逆境中的成功,於是更加難能可貴。《黑手變金手》的林謙育,從小被視為不務正業的問題人物,而靠著自己的努力,打破了刻板印象,讓自己的人生不一樣。往他的旁邊看,影片的最初,在其友人與小時候玩伴的訪談間,透漏了兒時的叛逆與好玩,是多麼容易在一個人的歲月中固著,而決定了一生。
讚賞逆境中的勇士,不如反思這個社會的框架,是否有更多人沒能跨越這個門檻而一成不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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