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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2016)

 

文/素樸勛

《1分54秒》以當代校園霸凌為題,隨著高中生的校園青春,鏡頭搖晃,一起走進同性少年愛情裡,沒想到招惹來這麼多霸凌,灰色結局。

旁觀的暴力
電影尾巴的一句話「我只是開玩笑而已」,狠狠重擊觀影人心臟,最無辜的暴力裡,整個結構都是共犯,俊美的校園風雲人物,獲得全世界的掌聲與目光,卻還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喪盡天良的事情,這件事毀家害人,這件事叫做霸凌!為何可以不斷地施加霸凌,其實有結構性原因,這個原因就是共犯結構。在共犯結構裡,您一定會常常聽見這句話:「不想要當抓耙子」,台語發音是(ㄌㄧㄠ4 ㄅㄟ2 ㄧㄚ4, Liao4 ba2 yak4)。打從戒嚴開始,我想「抓耙子」是很多人在校園時期都可以耳熟能詳的三個單字,因為這三個字就代表了對於「威權」的距離距離非常接近,確實,在威權時期的教官或是情治機關,都是為威脅利誘或是階級來維持校園的「善良風氣」,讓特定的底層人物互咬,遂行統治維穩目的。

但《1分54秒》故事中不過是現代的學校而已,那有什麼恐怖的秘密可言,大家不都是只是孩子嗎?「他只是個孩子呀」卻是一個恐怖的孩子,這樣的孩子在恐同的結構下長大,沒有人教他如何尊重另外一種愛情與關係。「共犯結構」源自於沈默,也是故事主人翁提姆的切身觀察。電影有一幕少年用麥克筆,塗掉霸凌者畫在他個人櫃子上的大老二,但老師只是為他在塗鴉,罵他還叫他進辦公室。

簡單的事件,漸漸的梳理出學校的管理階層,原來各級老師,其實對於學生的社交互動以及人際狀況其實也沒有辦法掌握,於是對於孩子來說,那種只能自知的冷暖,越往心裡去,才不會告訴你。「伸出幫助雙手」的學生在電影中非常少見,大部份的學生來來去去,像是看戲,他們卻對於日常的霸凌漠不關心,彷彿,這些事情都不會輪到自己。

關於跑步
2009年女性影展展片《達令》,有一個十年來最強大的跑步隱喻,女主角成天在公路上跑步,從女孩時期一直跑,一直跑到變少女。女孩變成少女的描述,不只是成天望著來往公路的卡車司機心想「可以帶我離開這個跟屎一樣的鄉村地方嗎?」的期待,更在一次不經意地,不合身的,穿著比較緊的紅色短褲跑步,然後因為摩擦而意外地體會到了性高潮,變成一個有自覺的女子。《阿甘正傳》更不用說,就是那 "Run, Forrest, run!"跑步可以是一種自覺,一種自我的勝利,自己的敵人就是自己。《1分54秒》中的主人翁曾經是一個跑者,跑步在這故事中是一種自我實現,正向的隱喻,甚至,跑步是一種對抗壞孩子的工具。

但故事可沒有這麼簡單,光明健康的跑步運動就可以解決什麼歧視以及什麼霸凌的問題?一點也不。最害怕「男同志」著三個字的的往往就是男同志自己,當然,沒有要任何人都應該要出櫃,也不是所有人都應該要勇敢,只是在愛情裡,那種不敢承認,不敢面對的態度,故事從一個高中生的生命出發,也只是一個孩子,堅強和脆弱都不應該為了符合社會的想像而勉力為之,於是故事也灰色的結束。

《1分54秒》是當代社交型態中的社群霸凌寓言,正視了同志遭受的結構暴力,即便刪掉臉書也逃不了,以及記錄了這個世代與父執輩、校園行政的疏離。所以他們說「沒有人可以幫你」,這是比暴力本身,還要恐怖的事情。

 

金馬影展《1分54秒》場次(★是影人出席):
11.14 〈二〉 19:10 新光 1 廳 ★
11.16 〈四〉 18:30 新光 1 廳 ★
11.22 〈三〉 17:10 豪華 2 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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